爱好酗酒,国家一级保护废物

【冰雪琪缘】摸摸头

*许佳琪X孔雪儿

*校园文

*内含青春电影老梗,不喜勿入

*切勿上升真人

 *你要的文@言尽 

 

 

 

 

 

我冬夜的手像滚烫誓言

你闪烁的眼像脆弱信念

——《致青春》

 

 

 

 

 

 

 

 

 

 

 

 

 

    许佳琪扭伤了脖子。

    而且是重度三次扭伤。

    她捂着脖子眼里泛着泪花,一路“哎呦哎呦”往门外蹭。与孔雪儿擦身而过时,一股淡淡的甜味激得她一哆嗦下意识加快了脚步。

    坐在去医院的出租车上,她满脑子都在想。

    刚刚——

    孔雪儿的脸上是什么表情呢?

 

 

 

 

 

 

 

 

 

 

 

 

    孔雪儿是她平静的生活里的一个意外。

    那天的舞室空气很闷。夏天的热风随着被打开的门一股脑儿涌进来,就那么一瞬空调完全失去了作用。

    满头大汗瘫在地上的学生们不约而同地小声嚷嚷起来。如蚊蝇一般的杂音此起彼伏地侵占了许佳琪的感官,她甚至已经听不到自己重重的喘息。

    “关门呐!哪个傻叉出门不关门啊!”

    接着又是巨大的摔门声,夹杂着骂骂咧咧的低语抱怨和显而易见的烦躁。

    许佳琪抬起头,从舞室的落地镜里寻找自己。镜子上有层雾气,模模糊糊勾勒的出一个狼狈又颓废的轮廓。

    夏天是加了锁的窗也挡不住的蝉鸣。对于舞室里的所有艺术生来说,是压抑焦虑的日常。

    许佳琪是舞室里最有希望考上好大学的舞艺生。

    她的专业水平在所属类考生中拔尖,学业课的分也不低,长得好看性子温和。在学生中算得上小有名气,很招学弟学妹们喜爱。

    随着一张照片在校园论坛上的疯传,许佳琪这个名字也成功火出了校外。

    虽然并不是很能接受一下子拥有那么多的关注,但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虚荣心因此得到了小小的满足。

    可接踵而来的是议论,比较甚至贬低。

    她越来越喘不过气来。很多个凌晨她独自守在空无一人的舞室里,凝视镜子里那个传说中光彩夺目的人,不知是喜是悲。

    多么幸运啊许佳琪,能够被那么多人喜欢。她安慰自己,抬眼间却突然泪流满面。

    可是她们喜欢的真的是许佳琪吗?

    那个胆小脆弱又自卑的许佳琪吗?

    “ki姐?ki姐?ki姐!”

    “啊啊?怎么了?”她慌慌张张地回过头去,寻找那个急切的声音。

    那个叫人的女孩神神秘秘地凑近了许佳琪,她探过头来几乎贴在了许佳琪的耳朵边窃窃。

    “刚刚我看见老班的办公室里有一个没见过的女的,穿着我们的校服,好像是新转过来的。”她顿了顿,但是声音却克制不住地越来越大,“长的挺漂亮的,十有八九是要来我们这。”

    “你不能因为她长的好看就确定是艺术生啊。”许佳琪礼貌地笑了笑,不着痕迹地与这个女孩拉开了一点距离,侧过头避开她身上浓烈的汗味。

    女孩一听许佳琪接话就更激动了,几乎是要向世界宣告自己的神机妙算的架势:“我敢打赌她绝对——”

    “都干什么呢!干什么!是想晚上加练是吧!”班老师几乎是踹门而入,冲着挤在空调边上的一堆人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她的眼白其实已经多于常人了,这么一翻像极了生化僵尸,惹得后排一些学生小声打趣。

    许佳琪连忙起身拍了拍裤子,规规矩矩地站好,抿着嘴不说话。

    “这是新来的同学孔雪儿,大家欢迎一下。”

    稀稀拉拉的掌声在看见新同学的长相之后一瞬间变响了,还夹杂着后排男孩低低的欢呼。

    果然人大多数都是颜控啊,许佳琪一边用力鼓着掌一边暗暗感叹。

    窗外的老梧桐被晒得树皮干裂,那密密麻麻的纹路扰乱了人的眼睛,使得蝉很好地栖息鸣叫。刺眼炙热的光透过了遮阳帘的缝隙,在舞室里占据了一个小小的角落。

    臃肿的校服套在孔雪儿身上也不觉俗气,清清爽爽地背对着落地镜,正好挡住了镜子里的许佳琪,低着头腼腆地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叫孔雪儿,谢谢。”

 

 

 

 

 

 

 

 

 

 

 

 

    很快凌晨的舞室不只是属于许佳琪一个人了。

    孔雪儿也很勤奋,甚至比许佳琪更勤奋。两个人几乎每个星期都有三四天要在舞室里一起欣赏美丽的日出。

    背靠着墙疲惫地凝视太阳慢慢升起,许佳琪总能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与惬意。

    但实质上两个人的交流还没有超过十句话,且大多数是夸奖对方某个动作如何流畅如何优美。一到白天热热闹闹的训练,许佳琪依旧被人围在中间听旁边的人七嘴八舌,孔雪儿依旧独自一人缩在角落攥着MP3听歌。跟陌生人并无二致。

    风言风语虽迟但到。

    许佳琪已经听了不下五个版本的孔雪儿绿茶婊事件。提炼出的共同中心思想是,孔雪儿在二附中同时交往了很多男朋友,不仅如此还勾搭有妇之夫,被人家的女朋友找上门破口大骂名誉扫地,不得不转学避险。

    至于更离谱的版本什么怀孕呐流产啊层出不穷,孔雪儿的人生都快要变成青春伤痛文学的典型模板。

    我差点就信了。许佳琪听着旁边女孩叽叽歪歪,心里吐槽。她每天除了吃饭就是舞室,我从没见过她给啥男孩打过电话,怎么就脚踏多条船了呢。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许佳琪虽然每一次都身处八卦的中心,但确实是第一次加入这种谈论,莫名有一种不尊重别人的心虚。

    女孩一下子被打断,张了张嘴,声音一下子小下去:“我,我听三班人说的。反正孔雪儿不是什么好人,ki姐你也别离她太近。”

    许佳琪这一次是真的哭笑不得了。

    敢情谣言都是这么来的,那也难怪老有人把一些虚头巴脑毫不相干的黑锅扣在自己头上。

    说的嘴越来越多,谣言愈演愈烈。

    但是孔雪儿的生活好像没有受到什么影响,甚至前两天还在市里面拿了个特奖回来。

    许佳琪依旧保持着和她不远不近的距离,见面时也客客气气地问好,评价时也不吝啬自己的赞美,晚上不想加练时也会把舞室钥匙留给孔雪儿。

    她会把舞室钥匙放在第二活动室的小柜子里。她告诉孔雪儿,只有我们俩知道,如果你想,就可以去拿。

    孔雪儿听到了以后也只是点点头,用软软的口音回她一句“好”。

    许佳琪不知道这算不算示好,她看见孔雪儿的时候总是没来由的一阵惭愧,感觉自己好像曾经践踏过她珍贵的东西。这种愧疚促使她想为孔雪儿多做些什么,至少能让对方觉得自己能被相信。

 

 

 

 

 

 

 

 

 

 

 

 

    集训的日子终于结束了。

    舞室里响起了一阵欢呼。虽然大家也非常不喜欢回去上学业课,但是坐在教室里吹空调这个待遇就足以令人欢呼雀跃。

    许佳琪整理着自己的用具,清点着课本,然后有条不紊地塞进包里。一个小小的廉价书包,一下子被撑得满满当当的。

    “kiki,交代你个事儿。”老班站在门口喊。

    许佳琪迅速回头,眼神与站在老班身边的孔雪儿交汇,又迅速看向老班。

    “雪儿是集训的时候转过来的,还没去过班级,刚好也是七班的,你带她去一趟教室,顺便让她熟悉一下环境。”

    “哦哦,好。”许佳琪转过身站起来,用力一提想把重重的书包背在肩上。谁知脖子一下子扯到了,疼的她四脚朝天重新跌回地上。

    许佳琪的脖子是旧疾了,先前同一个地方扭伤过两次,这次三度拉伤,愣是在医院里多躺了一天才回校。

    许佳琪捂着脖子唉声叹气,这真是因果报应,多讲了别人一句闲话老天一下就显灵了。这下,带新同学去逛校园什么的,只能移交给别人了。

    回校那天,一堆不是自己班的小迷弟小迷妹们堵在门口,一个劲儿问她伤势如何,然后塞了一堆有用没用的膏药,纷纷红着脸跑开。

    许佳琪把三大盒狗皮贴和一袋子散装的跌打损伤药塞进自己的抽屉,就看见隔桌的孔雪儿正盯着她。

    她愣了愣,几乎是脱口而出:“你怎么坐在这儿?”

    七班座位是以身高排的,最后两排大多数是男生和个子较高的艺术生。许佳琪坐在最后一排情有可原,孔雪儿个子也不到一米七又是女孩,一般是不会坐在最后一排的。

    班里没人想到她会突然这么问,一下子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孔雪儿张了张嘴,也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当事人许佳琪反应过来,也被自己吓到。明明没那么熟,怎么突然用这种口气质问别人。

    她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勺,然后露出招牌的八颗牙微笑:“你一个人坐那儿吗?要不要过来和我一起坐?”

    大事不妙。许佳琪心里警铃大作,自己肯定是昏了头了,明明是自己提出要单人坐的,怎么自说自话拉人做同桌。这要是当着全班的面被拒绝了,未免太尴尬了。

    许佳琪笑容逐渐僵硬,试探性地用眼神向孔雪儿求救。

    接触到许佳琪目光,孔雪儿突然满脸涨得通红,憋了半天也只是轻轻吐出一个字。

    “好。”

 

 

 

 

 

 

 

 

 

 

 

 

    从此,许佳琪身后多了一个小尾巴。

    她们学习补课,吃饭练舞,聊天逛街,甚至手拉手去上厕所,几乎是二十四小时粘在一起。

    许佳琪看到了不一样的孔雪儿。明明长得极具攻击性,偏偏是个骂人都软绵绵不敢说重话的小绵羊。孔雪儿就是个小白团子,你戳一下她就抖两抖,然后缩成一团慢慢挪走。

    孔雪儿看到了不一样的许佳琪。她原以为她是高冷又温柔的大冰山,谁知道是个傻憨憨。生活中反应迟钝不说,还能随时随地在大马路中央起舞,孔雪儿只能拉着她掩面逃离众人迷惑的目光。

    许佳琪的英语不好,孔雪儿帮她补。教了半天许佳琪还没改过来,自己先染上了山东口音的口语。气的她那天没好好吃饭,大晚上许佳琪还得给她送夜宵。

    孔雪儿和许佳琪的寝室隔了两层楼。许佳琪怕孔雪儿寝室里的人欺负她,三天两头往她寝室跑,比以前跑舞室还要勤快。巧的是孔雪儿宿舍三个女孩有两个是许佳琪迷妹。许佳琪用一顿饭和一个微笑解决了所有困难。

    以前两个女孩对孔雪儿不甚在意,如今差点把她供起来。每天话题都是围绕着许佳琪。

    “kiki学姐今天有好好吃饭吗?”你知道多吃点多于要保持身材的艺术生来说多么残忍吗。

    “今天出门能多帮kiki学姐拍点返图吗?”你放心就算我不拍你们kiki学姐一定会自拍,她生怕耽误了自己那张得了美癌的脸。

    “kiki学姐脖子怎么样呜呜妈妈好担心!”......当今世道真是妈粉的天下啊......

    孔雪儿皮笑肉不笑地敷衍完这帮被许佳琪勾了心智的母亲们,拎着包落荒而逃。

    再后来许佳琪开始带着孔雪儿明目张胆地逃课。令孔雪儿窒息的是,居然一次都没有被老师发现。直到许佳琪拿着那个学期无缺勤的成绩单显摆时,孔雪儿才知道根本不是神的护佑。

    七班负责记录缺勤的班长戴萌,是许佳琪七年兄弟。负责管理班级纪律的纪律委员孙芮,是许佳琪六年发小。两个人往老师面前一站,一本正经地说许佳琪和孔雪儿被拉去练舞了,换谁都不会起疑。再加上这些年许佳琪给老师留下的好印象,班主任挥了挥手表示她们俩有事就不必上报了,假条直接开给她们。

    孔雪儿听说这些,着实是惊呆了。愣了半晌,才呐呐地感叹:“你可......真的是关系户啊......”

    许佳琪完全没听出一点讽刺情绪来,自顾自傻兮兮地爆老底:“嘿嘿嘿......没有啦,学生会主席莫寒也是我朋友,我们认识也快八年了。”

 

 

 

 

 

 

 

 

 

 

 

 

    离高考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候许佳琪和孔雪儿逃课去了迪士尼。

    彼时艺考已经结束了,拿着全省第二和第九的成绩两个人顺利地提前预订好了大学招生名额,只要学业课考试正常发挥,基本没什么压力。

    许佳琪戴着毛茸茸的小狐狸耳朵,腰上挂着配套的狐狸尾巴,在大庭广众之下给她表演了一段抖臀舞来展示自己可爱的尾巴挂件。羞得孔雪儿连兔子头套都来不及挑,随便抓了个看的顺眼的,揪着狐狸尾巴把人拖出了配饰店。

    从小矮人矿山车到极速光轮,从加勒比海盗到哈利波特。许佳琪拖着孔雪儿一路叫一路玩,在迪士尼里耗了一天。

    夜色来的很快。迪士尼里人山人海,到处是游行的工作人员,许佳琪死死拽着孔雪儿的手游走在拥挤的人群之中,生怕把人弄丢了。

    天色已经很暗了,星光向四周散开,让孔雪儿模模糊糊看不真切,只有满目闪起的荧光灯,空中弥漫着的烟火气,还有眼前那个人漂亮的直角肩。

    她一直是这样的人,孔雪儿这么想。那么温柔,那么真诚,仿佛能与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东西相配。

    孔雪儿莫名地想起那个冰淇淋。

    去年夏天的最末,许佳琪嚷着不吃冰淇淋的夏天算什么夏天,一口气买了一大箱的冰淇淋请全舞室的人吃。

    那天的许佳琪穿着紧身的黑背心,不急不缓地按顺序一路发下去,每递给一个人都笑着祝福说“加油练舞啊”。

    最后一个是留给她的,许佳琪把那个冰淇淋塞到她手里,冰冰凉凉的,又似乎马上就能被许佳琪手心的温度捂化。

    “这个是你的,加油练舞哦孔雪儿。”她笑的很好看,有如炙热的光亮,差一点点就要灼伤自己。她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凑近,做贼一般在孔雪儿耳边邀功请赏,“你的是唯一一个有巧克力盖的,贵了十块多呢!”

    那个冰淇淋被舌头卷进口腔,滑进食道,甜的发腻,甜的人小鹿乱撞。

    “雪儿?想什么呢?是不是困了?”许佳琪的脸在眼前放大,小狐狸耳朵跟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的,尤其可爱,一下子把走神的她拉回了现实。

    “想吃冰淇淋。”孔雪儿伸出手扯了扯许佳琪的衣角,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习惯了这些依赖性的动作。

    许佳琪又开始憨憨傻笑,指了指桥边的一块空地:“人太多了,挤散了不好。你在这里等我,我去买。”

    走了几步路又回过头喊:“你别乱走啊!在这里等我哦!”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去吧你!”孔雪儿失笑,隔着几层人冲她挥挥手。

    许佳琪兴冲冲去排了五六分钟的队,左手拿着米奇,右手攥着米妮,一路小跑地去找孔雪儿。

    “孔雪儿孔雪儿!你要哪个——”

    “雪儿?”

    孔雪儿站在原地没有动,低着头手里抓着手机。她用了很大的力气,手心被压出了一道明显的白印。

    她抬起头,断了线的珍珠落了下来。

    许佳琪慌了,拿着冰淇淋腾不出手来,只能急得手舞足蹈。榆木脑袋转了两圈,张开臂膀把这个吓得浑身发抖的女孩搂进了怀里。

    怀里的孔雪儿开始呜咽,慢慢变成抽泣,最后靠在她的肩膀上号啕大哭。孔雪儿少有的失态,像是要哭出这些人所遭受的一切委屈,偏见和愤怒。像是一把钝刀一点一点凌迟着许佳琪刚刚的所有喜悦欢欣。

    她听见孔雪儿含糊不清地喃喃:“他又来找我了......他又来了......”

    迪士尼回来那天,她们没回宿舍,悄悄溜去去了学校天台。孔雪儿趴在栏杆上,有一句每一句地跟她聊着过往。

    通过这些,许佳琪终于拼凑出了谣言的真相。那个一直纠缠着孔雪儿的男的是二附中的混子,明明有了女朋友还死皮赖脸地骚扰孔雪儿。被他女朋友发现以后立刻倒打一耙,四处散播流言。孔雪儿在二附中的生活完全被打乱,不得不选择转学。

    “我明明,明明都换了手机,为什么他还能……还能找到我……”

    许佳琪伸出手去,在黑暗中摸索着握住孔雪儿冰凉的手,不知道是说给孔雪儿还是说给自己听,她只能不断重复着。

    “不会有事的,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接到孔雪儿电话的时候是晚上十点二十四分。就差那么一点点没接着,因为养生女孩十点半要准时睡觉。

    挂了电话的许佳琪在睡衣外面随便裹上一件白色大衣就跟疯了似的冲出门去。楼下宿舍的大门锁着,许佳琪来不及回去搬凳子直接硬爬从后院翻出去,墙头的钉子把她的大衣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二十路酒吧离学校有两公里,大半夜的凉风灌进许佳琪的嘴里,引得她胃部隐隐作痛,几乎马上就要呕吐出来。她撒开腿在街边的砖石路上一路狂奔。

    找到孔雪儿时,她正满脸通红地缩在酒吧沙发角落,一个男人无限暧昧地贴着她。

    许佳琪长那么大第一次体会到暴怒是什么滋味,她几乎已经不会思考,冲过去一把把孔雪儿拽起来。

    “kiki——”

    没有犹豫,许佳琪用尽了平生最大的力气一脚踹在了那个男人的下体。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之后的记忆已经完全混乱了。

    谩骂着“臭八婆”的一群人,砸在自己头上的啤酒瓶,粘稠的血沾在眼眸又滴落在白色的大衣上一层一层晕开。

    其中最响的是孔雪儿的尖叫和哭声,不断刺激着跃动的神经让她意识无法完全抽离。

    耳朵快炸了,混杂的声音充斥着大脑。

    同学说,kiki啊长得又漂亮舞跳的又好,要是我能这样就好了。

    办公室的老师说,kiki还不稳啊,老班你今年又多了一个名额了真是羡慕。

    教舞的老师说,来,kiki,到前面来做个示范,告诉他们舞应该怎么跳。

    家里各类亲戚说,kiki跳舞不是跳的好吗?大过年的让我们大明星来跳一段。

    孔雪儿…对…还有孔雪儿,她是怎么说的。

    该死的,她说了什么来着。

    她说了……

    孔雪儿什么都没说,走过来毫不嫌弃地摸了摸她被汗打湿的头发,然后别过脸去,嘴角偷偷勾起温和的弧度。

    这样的孔雪儿怎么能不让人心动啊。

    所以啊,孔雪儿,我不要别人眼里那个舞台上发光的人。哪怕是生生不见,我也要你平安幸福,要你前路坦荡,要你一生喜乐。 ​

 

 

 

 

 

 

 

 

 

 

 

 

    许佳琪没能参加高考。

    摔下去的时候后脑敲在了桌边,脖子还没好的旧伤再次复发。

    这次没以前那么简单了,戴着个脖子固定器,挂着摔断的右腿,额头缝了几针,不死不活地在医院里躺了近两个多月。

    琪母吓的要命,连夜赶到上海来照顾女儿。

    在此期间她没有再见过孔雪儿。

    孔雪儿就像是她平淡如水的青春里流出的一腔热血,让原本不知道自己可以降落在何处的她有了目的地,哪怕将要粉身碎骨,哪怕只是一厢情愿。

    现在,好似是梦醒时分,热血褪去,她又重新变成了许佳琪的许佳琪。

    许佳琪的许佳琪实在太无趣了。没有泪没有爱,可以被随便捧起,也可以被轻易摔碎。

    十八岁的女孩开始频频叹气。

    其实只是想成为特别的存在而已,哪怕只是某个人的,足够。

 

 

 

 

 

 

 

 

 

 

 

 

短暂的狂欢以为一生绵延

漫长的告别是青春盛宴

——《致青春》

 

 

 

 

 

 

 

 

 

 

 

    复读的决定比想象中还要快一点。

    她又陷进了闷乱的舞室,新的艺术生同学,更多更多有关她的或真或假的厕所消息。

    她没有去联系孔雪儿,孔雪儿也没有再来找过她。

    日子一天一天靠数着过去。

    把走过的路重新循规蹈矩地再走一遍。

    她没有想过能那么快再次见到孔雪儿,站在教室的讲台上,新班主任领进了门。

    这一届的学生就算不熟悉孔雪儿,也是听过她的传闻,纷纷窃窃私语。

    “安静!雪儿你——坐第五排吧,那儿有个空位。”班主任指了指窗边的一个较好的位置,示意她过去。

    “不了老师,我也不耽误大家学习了,我去最后一排吧。”孔雪儿轻轻俯身鞠了一躬,径直向许佳琪的方向走过去。拉开她旁边的椅子,得体地坐下,不再言语。

    班主任开始上课,渐渐失去了兴趣的同学陆续转过身去,把注意力放在了黑板上的考题上。

 

    “你不是考上了吗?”许佳琪一边抄着黑板上的笔记一边佯装漫不经心地问。

    “你怎么知道我考上了,你打听过了?”孔雪儿抬起手挡在嘴边,好似在认真思考。

    被反将了一军的许佳琪噎住。

    第一次在嘴仗上赢了的孔雪儿得意地憋笑。

    许佳琪大胆转过头去,张口就问:“你喜欢我吗?”

    如许佳琪所料,孔雪儿在一瞬间变成了一只煮熟的虾,红的彻底。她伸出手去轻轻推了许佳琪一把,故作淡定:“你要死啊,别转过来,老师会看到的。”

    “孔雪儿——”

    “上课呢!你别那么大声行不——”

    “孔雪儿!”

    “不选择我是你的损失你明白吗?”

 

 

 

 

 

 

 

 

 

 

 

 

 

    我们都曾有过这样的时候。

    迷茫,焦躁,感觉世上谁都不理解自己谁都不爱自己。人们总说青春是最快乐最值得纪念的时光,但其实青春也是最痛苦最遗憾的岁月。

    很喜欢一句话,或许可以鼓舞你。


    总有人会穿越人海找到你 拥抱你

 

    无论潮涨潮退 无论日出日落

 

    他都会坚定地奔向你 不退缩 不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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